我到現在還是不懂虹吸式咖啡壺到底是怎麼運作的,那上下粹濾的黑色液體究竟哪邊才是可以喝的我也搞不懂,唯一明白的,是我總是喜歡看圓形燒杯下的紫火,那樣的絢麗奪目、那樣的目炫神迷。 大約在我五歲的時候,我家與奶奶、四伯住在一起,當時的我除了和兩個玩伴一起玩,最喜歡的事大概就是看四伯沖咖啡了,每當四伯拿出虹吸式咖啡壺,三個孩子總是如同看到什麼魔法儀器一樣,六顆眼睛咕嚕咕嚕直盯著看,戴著眼鏡的四伯放入粉末、點燃酒精燈的手法,在我們眼裡就好像是科學家又像是魔法師一般,生性愛開玩笑的四伯也喜歡一邊表演一邊跟三個蘿蔔頭打屁聊天,我早已不記得當初都說了些什麼,只記得回憶裡的新奇和興奮及心裡那種溫暖而美好。 記憶中的他,陪我到了大學;究竟是青少年的彆扭還是彼此的連結消失了,誰也不明白,只知道,在大學以後,彼此好像變得陌生了 … 一直到了兩個星期前,我去了一趟四伯家,熟悉的虹吸式咖啡壺不在了,但四伯仍特別為了胃有狀況的我沖了一杯低咖啡因的咖啡,當我看著他帶著笑意問我好喝嗎?轉頭跟我爸爸炫耀這咖啡他多麼大費周章才能有這麼一杯 ,感覺 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住過的、內湖的山邊平房,有芥蒂的人,終於又像當初一樣毫無心計的對話、玩笑,這個感覺我懷念了很久很久 … 前幾天,跳躍著紫火的酒精燈被蓋上了,被蒸至上壺的咖啡也滴完,咖啡,就這麼戛然而止,已經不會再滴了。 記憶中的人一個一個沉入時間的流沙裡,我們越來越寂寞了 …
三個高中同學,三種不同的人生,三種不同的喜好,在資訊爆炸的時代,隨選自己喜歡、關注的各種議題。雖然進度緩慢的更新,但仍會彼此砥礪記得產出文章。